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孙良:艺术家要有文化自信

人民网记者 林治波
2021年07月30日11:51 | 来源:人民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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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向以特立独行著称的当代艺术家孙良先生,近日接受了人民网专访。访谈中,孙良先生从自己艺术创作的萌芽期,一直谈到,现在深受“东方与中国之美”的召唤而走上回归之路,三十余年的艺术生涯为我们徐徐展开。

孙良,画家,1957年6月生于浙江杭州,现居上海。1982年毕业于上海轻工业学院美术设计系,曾任教于上海理工大学。曾在香港、台湾、纽约、东京、伦敦等地举办个展。

创作回归传统

记者:您一直没有停止艺术探索,对于这么多年来的艺术经历和风格变化,您是否能给我们作一个梳理?

孙良:我十几岁就开始画画,我们那个时候经历了很多时代的变化。在我开始从事艺术的时候,中国还是70年代,我们对世界的了解还很少。然后,我进入了一个工厂学习中国传统工艺,接触了一些中国传统的艺术,甚至这个时候也通过学习接受了一些当时所能知道的西方艺术,实际上大部分是俄罗斯的油画艺术。之后,我进入了大学,打开了一个小窗口,我们开始看到西方的文学、哲学、诗歌,包括还有绘画。我为什么要把绘画放在最后面,因为当时画册比较少,我们还是对文字接触得比较多一点。有一段时间,我们会在书店通宵排队买书,买一些国外的文学翻译来阅读。

走过了漫长的艺术探索之路后,2007年我又重新开始画国画,好多人当时都以为我会用水墨来画我的油画,其实根本不是,我只是想重新把我自己曾经喜欢的东西做好。所以,从那时候一直延续到现在十几年了,我也一直在画中国画。不过我是并行的,因为我玩的东西实在太多了,用的材料也很多,但是国画坚持的时间是很长的,甚至我觉得我哪天哪怕放弃油画,也会继续画国画。最近,我要在北京做一个国画的展览。在和一个策展人谈话时,我说我们这些年龄的人曾经向往西方,走近西方,想朝西方艺术走,但是随着年纪的增长,思想的成熟,见识的增多,我们这些做当代艺术的人都不约而同地回过头来喜爱传统水墨,甚至会收藏中国的传统艺术作品。不过,和他们不同的是,我是真正地在创作上走回传统。

我个人感觉,这是一种内在的精神召唤,是一种文化习惯的遗传,甚至是深入骨髓的美学基因的回归。我们这个人种在这里生活了几千年,独特的地域环境和历史文化铸造了我们对美学的认识,形成了我们与西方不同的独特审美观。这些传统文化其实是已经深藏在我们的灵魂和血液里头的,它会召唤出来。就像对于女性的审美,因为西方的美学影响,女性都按照他们照片的标准来当作基本审美标准,这给东方女性的艺术表现带来非常大的压力,但其实,我们自己本身的东方女性审美不是这样的,我们更注重的是优美的线条和内在的气质,是含蓄、宁静、优雅的特点,这是西方人所没有的。实践证明,不属于你的东西如果去强扭,你还是会不舒服不适应的。我们有我们自己的长处,我们要有文化自信。这也是我和我的同事们,寻求文化回归、精神回归的深层根源。

跟诱惑保持距离

记者:现在越来越多的青年艺术家涌现了出来,他们风格各异,很有自己的特色,而现在艺术受众也越来越年轻化,那么您现在创作作品的时候是否也会和青年艺术家们进行交流,汲取青年一代的新文化?

孙良:我其实是一个比较特立独行的人,我现在都不怎么参加展览了,但是我会关心年轻人,我会鼓励他们,或者说如果他们想要跟我聊天,那么我会很乐意和他们分享。我不会说让他们跟我一样吃苦,我觉得苦不是一件好事,但是你能不能够跟世俗保持距离,能不能跟诱惑保持距离呢?这是艺术创作的一个重要问题。我希望他们能。不过作为我个人来讲,如果有年轻人喜欢我的画,我就很高兴了,我会觉得我还没老,那证明我们之间在艺术文化中还有共鸣,他们能从中获得一些启发我就很高兴了。

艺术永无止境

记者:您认为艺术创作应该如何避免浮躁?

孙良:世风浮躁,确实会影响艺术创作。避免浮躁,关键是要有个人定力。有些艺术家,你不可能让他第一天就把他最远的目标寻找到的,他需要经过一些磨难,经过一些曲折,最后才能找到自己的目标。所以对年纪轻的人我们不能太过苛责。最终有些东西还是取决于个人的,可能就像一个爬山的人,他爬了一半,看见那边有一片花果园,他去果园了;有些人感觉那边有块石头和风景很好,他就在那里驻留了;有些人却一直往前走,直至登顶,所以每个人都不同。我们的目标是100层楼,有些人他有一定的成绩,但他只走到了5楼,有些人走了20楼,但是你的目标却是100楼,得继续往上走。当你登顶的时候,他还是在下面,但你不能否认他曾经有的成就。当然,我讲100楼只是个比喻,艺术无止境,这是一个无限大的数字。作为艺术家,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做法,每个人也有他自己的过程和路径。但无论如何,在普遍意义上说,经得起诱惑的、能够沉下心来的、认真扎实的探索与创作态度,是每一位艺术家成长所必须的;否则,可能看起来成名很快,但回过头来再看,实际上是一段欲速不达的弯路。这一点,年轻人应当注意。

(责编:孙红丽、章斐然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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