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代各窑口瓷器组合展出。 　　中国大运河博物馆供图

　　大运河沿线城市是大运河文化的重要载体。中国大运河博物馆以此为线索策划了多项展览，《大都：元代北京城》是系列展览中的重头戏，来自22家文博单位的200余件（套）珍贵文物，带领观众领略元大都的壮阔和风华。观众如果细心观展，会注意到有许多与书画家赵孟頫相关的展品。通过这些线索，我们可以拼接出一个赵孟頫眼中的元大都。

　　1286年的12月，时年32岁的赵孟頫从湖州出发，再由杭州取道运河北上，水陆交替向元大都也就是今天的北京城进发。这是赵孟頫第一次北上大都。那时元大都刚刚落成不久。这座展现在赵孟頫眼前的大都城，由外城、皇城、宫城重重相套组成。距离大都很远就能看到它高耸的外城和深远的城壕，大都外城上共开有11座城门，东、西、南三面各三门，北面开两门。700余年后，考古学家又发掘出元大都外城西侧城门和义门的瓮城城门，像是揭开了时光帷幕的一角。20世纪60年代，考古学家徐苹芳开始主持元大都遗址的考古工作时，元大都遗址已有2/3的面积被遮掩在明清北京城之下，而且被遮掩的部分正是都城的精华所在，已经没有可能把元大都城内中心区域，即宫城、隆福、兴圣三宫和包括琼华岛在内的西苑以及太庙、社稷坛和中书省、枢密院、御史台等中央官署等遗址，全部发掘出来。考古学家们将此类城址称为“古今重叠型城址”，并探索出一套复原研究方法。结合这些文献，徐苹芳曾对元大都城市平面做出系统的复原。在展览中我们可以看到这张元大都城市平面复原图。

　　通过文献记载和考古工作，我们知道城中排列着一条条笔直开阔的街道和平行分布的胡同，街的两侧还修建有石砌的排水渠，这是城市骨架。这些胡同，不少至今还在。给赵孟頫留下深刻印象的还有城中广阔的水面。刚刚抵达大都，他提笔写下《初至都下即事》。诗中提到的“海子”就是今天北京的积水潭，它向南与皇城中的太液池相连，这里正是元大都的前身金中都城外东北的离宫万宁宫所在。

　　赵孟頫留在了大都，之后也多次往返于此。从艺术史角度看，赵孟頫是开一代风气的枢轴式人物，展览展出了部分与其有关联的书画家的艺术作品。

　　在大都城内有很多专供宫廷、内府或者官署使用的瓷器以及具有时代特点的金银器，这些器物通过南船北马汇聚皇都。在元大都遗址，来自各地数以万计的瓷片被发掘出土，匆匆掩埋的元代窖藏中还遗留着精美的元代青花瓷器。在元大都发现的瓷器中以磁州窑、景德镇窑、钧窑、龙泉窑的产品最为丰富。这些被考古学重新赋予生命的器物静静立在展厅，使逝去的历史复活，我们似乎听得见大都城内市井的喧闹、诗人的吟唱，闻得到茶酒的醇香。

　　（作者为《大都：元代北京城》策展人）

　　《 人民日报 》（ 2023年08月19日 07 版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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