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顿是音乐厅 “困难户”吗?
可以先下个定论:约瑟夫·海顿是个不同凡响的作曲家。虽然早年没上过一节作曲课,仅靠聆听、模仿和探索,他终为奏鸣曲和交响曲确立奏鸣曲式,给弦乐四重奏定下矩镬——诚然稍晚的莫扎特与贝多芬将这种体裁发展到更为充盈完满的境地,然而海顿的不朽贡献首当其冲。与此同时,海顿还写下伟大的清唱剧,谁要在合唱团或在管弦乐队待过,对他的清唱剧巨制《四季》和《创世纪》肯定不会陌生。
海顿一生的最好时光献给了宫廷,期间创作了他的大部分作品。贵族与“仆人”的气息却无时不在影响着他的观念和写作,因为对市民阶层与民间生活较为生疏,所以海顿的键盘作品虽风趣、典雅、精致,却与社会生活基本绝缘,与后来深入民间的自由作曲家莫扎特,以及一生追求自由的贝多芬相比,少了些人情味儿。这也是为什么海顿的大量作品很少在今天上演的主因。
比如,海顿写了不下六十首的键盘(钢琴)奏鸣曲,大概只有晚期的几首,在一些特定的场合如萨尔茨堡音乐节上还能听到。但作为“维也纳古典乐派三杰”之一的海顿,必有他不同寻常的重要性。他的音乐时常迸发出天才的火花和理性光芒,颇有伏尔泰般的清澈和隽永,无论从哪个地方开始听都甘之如饴。只是莫扎特式的深刻犀利与戏剧化对比,特别是慢板里那些情真意切、感人至深的段落,在海顿作品中还很难寻到。
相较而言,海顿是位“收尾”大师,善于在一部作品的结尾处设置巧妙的玄机和夸张而又合理的速度。他那充满幽默感、指向明确的终曲——无论是在交响曲、为数可观的弦乐四重奏还是奏鸣曲中,安排是那样妥帖而耐人寻味,如D大调第93号交响曲。同时,他那悠扬自信的大提琴协奏曲,听之如沐春风,是每位大提琴家的保留曲目。还有晚期六首弥撒之一的《定音鼓弥撒》(也称“战时弥撒”),对鼓音的设计、暗喻和希冀,娴熟而准确,直接影响了弟子贝多芬《庄严弥撒》的构思与创作。
1792年和1793年的两次英伦之行,海顿应邀创作了他的交响乐收官之作,即包括已提及的93号在内的12首“伦敦交响曲”,这些杰作不仅给他带来“博士”头衔和24000古尔登(德国古金币)的巨额收入,直到今天也都是世界主要舞台的热门曲目。
所以我们不能一概而论,说海顿是音乐厅的“困难户”。也许正因他写的太多,而早中期和晚期的创作风格又差异较大,人们还是更重视摆脱宫廷束缚以后的海顿晚期作品,而从数字上看,只占他全部创作的约5%。人到暮年,从“脱离社会”到扎根民间的老海顿也不无感慨地表示:“当我坐在一架老钢琴旁,不去羡慕任何国王的福气。”
常听有些人说海顿作品“过时”、不中用,这话也非全无道理。海顿的作品多而上演少确是实情,特别是与巴赫、莫扎特和贝多芬相比,这些人的绝大多数作品仍经久不衰活跃在舞台上。而被尊为“交响乐和弦乐四重奏之父”的海顿,一生足足创作了104部交响曲、83首弦乐四重奏,据说海顿自己都记不住自己作品的数量和内容,何况他人!想不起来也正常——不少作品被历史封存,这是每一位多产天才都难逃的命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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